魏王武承嗣正在經曆他當年被召回長安以後最憤怒的一天。
想當初,由於他和武三思的父輩對武則天的母親楊氏比較刻薄,得罪了武則天,武則天當上皇後以後,將他們都流放了出去。可後來,武則天漸漸掌握了權柄之後,發現自己身邊竟然沒有可以倚仗的外戚勢力,這很有些危險,便又把這些侄兒們召了回來。
自從那時候起,武則天對自己的這些侄兒們關鍵漸趨融洽,直到現在,武承嗣和他的幾位堂兄弟武三思、武攸寧、武攸暨等等,無一不是爵封親王、官居高品。可以說,這些年的天下,是他們武家的天下,這些年以來,最為風光的是他們這些武家的人。
武承嗣作為現今武家最有權勢的人,何曾受過今日之辱。堂堂親王,竟被一個小小的八品縣尉騎在頭上了。
“你給孤王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武承嗣那帶著點病態的麵孔極度扭曲,雙目似要噴出火來,而他的麵前,正跪著一個男子,渾身是傷,麵容也是頗為扭曲。這並不是天然的扭曲,而是那種被人狂扁以後形成的。這男子,便是武承嗣的心腹侍衛王熙之。
“大王!”王熙之哭喪一般發出一陣嚎叫:“人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來俊臣區區芝麻小官,竟然敢為了一個女子對大王手下的人下如此毒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屬下這還是逃得快的,那些閃避不及的,更是被打得不成人形,令人難以卒睹啊大王!大王,屬下們命賤如蟻,就算是搭上了性命也不值什麽,但大王的威名不能就此淪喪——大王,為屬下們做主啊!”
“大王,不可衝動!”武承嗣身邊一位中年男子見到武承嗣出離憤怒,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連忙叫道。
這男子叫做宗秦客,官居春官侍郎,也就是原來的禮部侍郎。宗秦客是武則天的娘家外甥,他們兄弟一共三人,分別叫做宗秦客、宗楚客和宗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