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亭裏,靜了好大一會。
“基、基裏哈侍官……”拉塔暗自扭頭道,“你、你會……嫌棄我嗎?”
被他這樣一問,唐濤心裏突然被馬蜂蟄了一下,轟地一熱:好拉塔,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但對於他,還是換一種溝通方式更好,便握住他粗礪帶傷的大手,強笑道:“拉塔,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你的客人,你呢,是我的朋友,好嗎?”
拉塔一震:“朋友!”忽然狂喜,“基裏哈,你願意和我做朋友?!”
“當然……”唐濤心裏熱烘烘的,“而且,是最好的朋友,這是我對你的諾言!”
拉塔一聽,立即孩子般歡呼黨雀躍:“啊,朋友!我拉塔有朋友了,而且是侍官朋友!”轉而止住了身,拍著雄健的,認真道,“拉塔的朋友,沒人敢欺負你!”
唐濤見他將邋遢的讀音與朋友這個詞連在一起挺順溜,效果出奇,忍不住一聲噴笑。
卻在這時,消歇的鑽心疼痛再度從腿上滋辣辣傳來,拉塔見他麵目抽搐,轉身以手撫傷,親撫道:“基裏哈侍官,小心,你的傷還沒好呢……”
唐濤忍住疼,強笑道:“拉塔,我們是朋友了,以後別叫侍官,叫我名字。”
拉塔即刻恍悟,笑道:“哦對,我們是朋友了,嘿嘿。”說著轉身從一個油光黑亮的舊竹筒裏摳出一坨黃油般黏糊糊的東西,看去像藥膏,小心塗在蛇傷處,滿心火力地輕快揉搓起來。
油膏浸洇時,立覺傷痛又減輕了許多,唐濤便感激道:“這是什麽藥,真好!”
拉塔也不抬頭,興奮道:“我自己的藥,不論碰到什麽蛇,好得可快了……”揉了一會,接著,順手在垂掛著的動物皮囊裏摸出兩個破舊的闊葉包,小心打開,卻是一些黑紫粉末,大手掌在粉麵上輕輕一摁,粘出一巴掌,輕輕拍向針刺傷處,信手搓了幾下,又劈裏啪啦輕打一陣,才自信地收包道:“好了,基裏哈,兩天後,保證你可以攆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