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濤一愣,揚手抹了一把雅爾莎因激奮而噴在臉上的吐沫星子:“雅爾莎!”
雅爾莎頭也不回,急匆匆跑向了牽馬迎來的土兵,近身時,引韁點蹬,身姿矯健地跨上馬背,勒轉馬頭向這邊望了一眼,恨恨地哼了一聲,嬌聲催馳而去,轉眼消失在林中……
剩下的半天,唐濤的心神始終遊離於雅爾莎的表情和語意中。
他知道,在這個以酋長製為政治價值觀的孤島上,酋長的話無疑於天令,違背酋長命令直如國內封建時代的“犯上作亂”,不但要遭受島民理直氣壯的譴責,說不準還要處以野蠻的刑罰,當下,自己陰差陽錯地流落到這樣的荒僻之地,僅憑一己之力翻身,無疑於蚍蜉撼樹……難以想象,今後的日子怎麽辦!
不過,精神重於物質的唐濤很清楚自己要什麽,是愛,是刻骨銘心的愛,隻有菲婭才是自己心房的女主人,其它一切都不重要,更遑論封官賞地了——和不愛的人在一起,天堂也會失色,甚至,變成地獄!
一個男人,或女人,倘若畢名生沒有徹底愛過或真正被愛,那麽,他的生命要消減三分之一的質地,靈魂要消減三分之二的光色。
話雖如此,可是,過一段時間,雅爾莎就要派人接自己成婚,到那時,千曲百折尋到的愛人豈不是要花落別家?他相信,愛的移位,將直接導致心中的玫瑰——她,痛苦,乃至凋零!
想到這裏,焦慮中的唐濤實在不知該怎麽辦,此時,他甚至巴望著酋長降罪於自己而收回成命,然而即使這樣,也隻能在不久的將來發生——這也要運氣好,何況,在這樣的專製野蠻之地,事情的發展,可能以自己的意誌而轉變嗎?
心煩意亂間,熱帶的陽光變得更為毒辣起來,頭上身上,躁汗一股又一股……
“管他呢!”直到日頭偏西,生性倔強的他終於起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堅決不回去,愛咋地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