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櫟很少帶朋友回家,即便是鄧鵬,也隻來過一兩次。
蘇彬武問過他怎麽不帶朋友到家裏玩,還以為他人緣不好。
蘇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他總覺得,這個家裏有他,有蘇彬武就夠了。
外人來了,總要帶點什麽東西走的。
當然,也總會殘留些什麽。
具體是什麽,他想不明白。
直到後麵過了好些年,南城的古榕,街巷和老公寓在他記憶裏走馬觀花一晃而過,他才懂得了那股泛黃的味道和一段年歲。
公寓不大,四四方方,進門左手邊是客廳,走到頭有一個小陽台,落地窗前還擺了整套茶具。
右手邊是餐廳廚房,台麵幹幹淨淨,一看就少有人用。
沒什麽煙火氣息,許澤想。
許澤看了眼冰箱,正想自告奮勇給蘇櫟做晚飯,顯然是入戲太深,忘了自己是個生活白癡。
別說做飯,洗碗都做不好。
他收回了要撩袖子的手,規規矩矩坐到了沙發上,等蘇櫟點外賣。
“你吃什麽?”蘇櫟靠在他旁邊,懶懶散散地曲起手指敲屏幕。
許澤腦子裏繞老繞去,總繞不出同處一室的齷齪念頭,盯著電視黑屏裏倒映出的兩人身影“我隨便,你隻能喝粥,醫生說的”
蘇櫟默默無言地換了家店,嘴裏強道“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有本事別搬出醫生來壓他。
蘇櫟點的粥鋪離小區很近,過了十來分鍾門鈴響,許澤看了眼躺在沙發上仰頭玩手機的蘇櫟,任勞任怨當起了跑腿的。
某些人的懶蛋本質,一回到家,暴露得淋漓盡致。
許澤把包裝袋拆開,打包盒一一在餐桌上擺好,整個過程當中,蘇櫟連姿勢都沒換過。
“吃飯了”
蘇櫟動了動手機背麵的手指,以示回應。
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拖延。
許澤等了他五分鍾,見蘇櫟沒有要動的意思,走過去把人拖了起來,嘴裏碎碎念“再不吃飯,等會粥冷了又要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