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被找上門來的相關部門工作人員嚇唬了一頓,不敢再這麽明目張膽地殺他,改而把他帶到荒無人煙的山區扔下就跑。
也許因為慌張,離開的時候沒仔細看路,腳一滑,掉進了深溝,腿骨折了,爬不上去。
那時候手機不夠普及,養父沒有手機,隻能求站在上麵的孟嘯春去找人來救他。
孟嘯春麵無表情地低頭看溝裏的他,思考了一下,去附近找了山民來救他。
山民來了,但不急著救人,先談辛苦費,獅子大張口。
養父不同意。
沒談攏,山民不急,坐在旁邊抽著旱煙用方言聊天。
太陽很大,養父在沒有遮蔽物的溝裏被曬得頭暈眼花,最終還是答應了把身上的所有財物和開過來的那輛三手小汽車都給他們。
孟嘯春一直在旁邊安靜地看著。
他不喜歡人類,他所見到的人類都很無聊、醜陋,是被低俗欲望支配的行屍走肉。
他觀察著他們的言行舉止,始終不明白他們的存在意義是什麽。
同樣不知道自己的生存價值在哪裏。
生母還在的那幾年,有好幾次他都想假裝沒看出破綻,讓她如願算了。
山民把養父救上來,找來草藥,簡單地幫對方敷上止血,骨折處用木板夾住捆緊,還送了一根地上現撿的粗木棍當拐杖,然後就滿載而歸了,留下這一大一小的外地人自便。
養父杵著木棍一瘸一拐地在前麵走,孟嘯春跟在後麵。
走得暴躁起來,養父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舉起棍子朝孟嘯春一頓狠抽出氣。
不是這個野種,他也不會這麽倒黴!
孟嘯春不閃不躲不出聲,站在原地讓他抽。
抽了一頓,養父稍微氣順了點兒,繼續帶著他沿山路走。
晌午時分,兩人終於走出了山路,上了新修的馬路,隻是來往的車輛很少,偶爾有也是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