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聲的班主任要求他們製作目標卡片,課桌貼一份,住處貼一份。
所以這兩天的空閑時間,楊聲就在各種裁裁剪剪、寫寫畫畫。
夏藏沒事兒的時候就盯著他畫,末了,自己找他借了張卡紙,草草地寫上了J大和H大的理科錄取分數線,而後再用雙麵膠往床頭一貼,齊活。
楊聲見狀,也學他樣子草草寫了份貼床頭,另外一份精心裁剪的送去學校。
“沒辦法,那一份是要給老陸看的嘛。”小少年還是想要點兒麵子。
窗外落了點兒雨,在午夜,淅淅瀝瀝,更顯靜謐。
夏藏難得半夜驚醒,倒也不是做了噩夢,隻是忽然想醒來,而後發覺自己左臂被人圈在懷裏。
麻酥酥,又暖融融的。
雨夜裏,得蓋好被子,何況現在氣溫又降下幾度。
楊聲的睡眠質量好了許多,不會翻來覆去,也不會呼吸急促,乖乖地躺在夏藏手邊,偶爾會逾過邊界。
像現在這樣。
但夏藏並不討厭,反而有時會自己主動接近。
人其實如同飛蛾,天然擁有著趨光性,夏藏也不例外。
有時候他會想,楊聲是由什麽構成的。
理科生的嚴謹告訴他,是骨骼、血液、肌肉與各色各樣的器官。
這樣便與世間千千萬萬的人沒什麽不一樣。
但楊聲是最不一樣的那一個。
他應該是由清晨或傍晚的風,午後明媚的陽光,此時此刻靜謐的雨,還有玻璃罐子裏的彩色糖果構成的。
不知為何,提起楊聲,夏藏想把他知道的所有詩句都摘出來。
那雙黑眼睛安安靜靜,如同黑曜的寶石,傾聽夏藏說話時,會帶著認真的神態;與此同時那對薄唇輕輕開合,叫夏藏說什麽都不冷場,偶爾啊,還會因為笑容幅度過大,露出尖尖的虎牙。
所有詩句都形容不了他,夏藏不能這般草率,就給他下了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