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洛憑淵恢複了每天到汶韜宮讀書的生活,他能感覺到,許多事情都已經不同。旁人待他比從前多了輕慢,有時不易察覺,有時則很明顯。他對宮中的勢利並不陌生,但發生在自己身上,難免仍會傷心和不適應。
二皇兄洛文簫受到的矚目與重視卻大為增加,遠非過去能夠相比。也由此可以看出,仍然對外宣稱在養傷的大皇子的處境,該是很不妙的。
雖說如嬪為國而死,可天宜帝並未因此對洛憑淵多加眷顧。容妃對他還算關照,雪凝也常陪他待在一起,但是原本活潑好動的五皇子還是漸漸變得沉默寡言。
各種消息仍然陸續而零散地傳入他的耳中:朝廷派了將領率軍增援邊境,總算遏製住了北遼的繼續進逼,但暫時無力收複失地,隻能據守幽雲十六州以南的函關。當日在韶安的琅環部下見了琅嬛令,並未反戈,仍協守城防,在幾場對戰中傷亡甚重,可說於國有功。但當朝廷命令餘部回洛城接受訊問時,琅環拒不奉命,與禹周軍隊發生衝撞,分散逃逸而去,不知所蹤。
皇長子被關入廷獄審問了三日,又送回了長寧宮。
朝廷中亦有動**,支持大皇子的臣子們提出,洛深華是中宮所出的嫡長子,以其名分才華,無須叛國。然而天宜帝每逢聽到這個相當有力的論點,就會龍顏大怒。幾番下來,為大皇子說話的臣子們或被明議,或遭暗貶,重的甚至丟了性命,天宜帝就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在朝堂百官中徹底剪除大皇子曾有的影響,進行著一場不動聲色的大清洗。
那段時間,在落寞之外,洛憑淵仍然常常處在焦慮中,他不知道父皇會怎樣處置皇兄,也不知聖意如何看待琅環一案。各種明裏暗裏的探查從未停止,但始終沒有定論,他隻隱約得知皇兄的舅父、琅環左使江恒遠辯稱,琅嬛令乃是被盜了,落到北遼手中,琅環並未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