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峽穀一戰,品武堂損兵折將,派出的三十名下屬隻回來八人,而且大都帶傷,跟去的普通武士則被全殲。金鐵司更加慘不忍睹,十名參與的好手中隻有為首的金拓磐生還,還被削掉了左手。
此次共有十四家中原門派世家派遣門下子弟與靖羽衛聯手,雖不能說畢其功於一役,但無論對遼金、禹周武林還是朝廷,都帶來相當大的影響和震動。
除了靜王府,靖羽衛所是最早收到捷報的,沈翎這回嫌信差太慢,直接用飛鴿傳書告知尚在豫州的寧王,自己則立即帶了尉遲炎的手書進宮麵呈聖上。
天宜帝的心情相當複雜,不僅由於這是他近來收到的最好消息,某種程度上緩和了戶部貪腐引起的怒火和陰霾,另一方麵,也是他時隔多年重新得到琅環的助力,代表著朝廷之外屬於江湖的人心所向。宮廷與朝堂的勾心鬥角一場又一場,永無止歇,他已忘卻了早年也曾有過熱血,但從尉遲炎扼要的文書中,他仍可以感覺到八百裏外剛結束的激戰,以及那種隻屬於江湖俠義的一往無前。大義所趨,遠赴邊關,這一切屬於琅環,一朝回歸,仍能喚醒曾經的震撼。
他想到了靜王,對於過去的嫡長子,他先是寄予厚望,而後是日漸增長的忌諱提防,最後則轉為恥辱惱恨,種種情緒針對的既是皇後,也是受到欺瞞的自己,或許還由於靜王的不肯低頭。他曾想過,如果洛湮華徹底放下尊嚴,哀懇求告,自己究竟會不會心軟,還是將他一腳踢開,但兩種情況都不會發生,他不可能原諒皇後的背叛,而洛湮華確實是個很難折辱的人,麵對自己的盛怒甚至沒有一絲心虛或膽怯。
他慢慢按捺下內心的波瀾,即使不被允許使用琅環之名,仍然能做到這般程度。“含章以北,洛水之西,暗星將起,輔我帝基。”他如今可以確認,靜王對帝業的確很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