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沒課,傅謹言在走廊陽台上晾衣服,路過的老師跟他打招呼,他笑一笑回應,大家都知道他話少,也經常故意逗逗他。
尤其是語文老師,她和傅謹言年齡相仿。
“咦?傅老師,這衣服不是你的吧?”
語文老師指著一件花裏胡哨的潮牌襯衫。
傅謹言的衣服多半是黑白兩色,襯衫頂多是棕色格子,而這件是大粉色,還印著神神叨叨的符號圖案。
“是付同學的。”傅謹言頓了頓又解釋道,“他生病了。”
“高反還沒好呢?”語文老師驚訝道,“不能吧,他上語文課可鬧騰了,跟後排同學上課磕瓜子,我都管不住他。”
“不會,他病好了會告訴我。”
語文老師看著傅謹言單純的眼神,沒說什麽。
“你這個臨時班主任也太辛苦了,那孩子估計嬌生慣養,沒做過家務吧?對了,回頭你幫我訓訓他,讓他上課別打遊戲,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像就怕你。”
“好。”
傅謹言回想了一下,近來付晟嶼的表現令他很欣慰,上課認真,都開始舉手回答提問了。
盡管十個有八個答錯,他還是樂此不疲。
為了不打擊他學習的積極性,傅謹言常常點他的名。
所以,肯定是語文老師看錯了人。
桶裏還剩最後一件,是付晟嶼的T恤,掛到衣架上之後,傅謹言把褶皺的對方捋平整。
以前媽媽手把手教他洗衣服,告訴他領口袖子要用手搓,晾的時候要甩一甩,曬幹後要熨平。
走廊上沒人,傅謹言湊近聞了聞,隻有洗衣香皂的味道,沒有小孩兒那股奶味兒了。
晾完最後一件,傅謹言聽到操場喧鬧起來,朝那邊望了一眼。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藍球場上健步如飛,運著球閃轉騰挪連過三個人,最後高高躍起,扣籃得分,落地之後做了一個拇指劃過脖子的動作,囂張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