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已經被捏皺了, 上麵的字跡還沒有幹透,模糊到曲折:我想見見小虎崽。
大大咧咧的一行字,不像是請求。
遲迢放柔了眉眼:“既然都邀請了六界, 我們不去,豈不是不給麵子。”
無影瞬間反應過來:“尊主要帶龍修士一起去?”
“不。”遲迢搖搖頭,仔細地將信紙折好,收起來, 然後從他手中拿了一塊令牌,“是他帶我去。”
第二天,遲迢就讓人來請應向沂了。
小虎崽被養在他寢宮旁邊的院子裏, 有專門的人照顧,也有專門的人保護。
遲迢使了障眼法, 將它的一身皮毛弄成了花色,乍一看上去, 和普通的老虎沒什麽區別。
應向沂到的時候, 他正在往籠子裏丟生肉,帶著大棒骨頭的肉, 還淋漓著血絲。
肉是剛從斷氣的獵物身上剔下來的,露出白骨的架子倒在旁邊, 血跡染紅了遲迢的衣擺,暈開一簇燦爛的花。
他漫不經心地翹著腳,好像踩在花叢之上, 有種恍惚的虛假感。
雲煙縹緲, 仿佛一眨眼, 他就要碎了。
應向沂看得眼皮一跳, 用放大的打招呼聲驅散無厘頭的想法:“久等了。”
幾天沒見, 小虎崽就長大了一圈, 成長速度堪比自家蛇崽了。
遲迢收起了麵對小虎崽的嫌棄,眉眼舒展開:“坐。”
他指了指旁邊的軟榻,金絲軟墊上還有被壓過的痕跡,想來不久前還有人靠過。
懶。
驕矜。
會享受。
很難伺候。
養起來費錢。
……
應向沂一邊坐下,一邊在心裏給他貼標簽。
“你要試試嗎?”見他一直盯著倒在地上的獵物,遲迢調轉匕首,兩指捏著刀鋒遞過去。
應向沂敬謝不敏:“不必了,它還小,不用吃太多吧?”
遲迢看看小虎崽,想了想,頷首:“確實,來人,把這裏收拾一下,這兩天不用喂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