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微州內一片寂靜, 乍一看上去沒什麽不同,行人車馬,攤販小卒, 熱鬧又平和。
似有若無的霧氣阻隔了陽光,像一層灰蒙蒙的薄紗,籠罩在這一片土地上空。
那股古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氣息、味道、聲音、景色……所有的一切都不那麽真切。
越往裏走, 這種古怪的感覺越重。
遲迢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這種古怪的氣息強迫他變成人形,似乎還封印了他的力量。
顧不得自己現在的模樣, 他快速衝過去,拉住了應向沂:“不能再繼續往前了。”
“遲迢?”
他被拉入了一方幻境之中。
應向沂心中篤定, 這是個要人命的強大幻境,不然怎麽能幻化出他心中牽掛的人。
幻境中的遲迢和他印象中一樣, 隻不過多了一分慌張, 一直以來的從容不迫像是裂開了一條口子,露出裏麵細膩複雜的真實情感。
這是假的, 是來騙我的。
他想。
趨利避害是本能反應,應向沂下意識掙出手, 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
夢裏見到的總是小兔子,白日又鮮少和遲迢見麵,墜入愛河的人哪裏會夠, 直到這時他才確定, 自己對這個人的想念已經很深了。
深到明知是幻境, 卻舍不得推開, 舍不得遠離。
目光灼熱, 如芒在背。
遲迢撚了撚指尖, 慌亂從心底蔓延開來:“你……我不是……”
被強迫化形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應向沂是不是生氣了?已經發現他就是條條,也知道自己一直在騙他?
“遲迢。”
應向沂又重複了一遍,打斷了他的話,在迷蒙古怪的大霧之中,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這個幻境太逼真了,連觸感都很真實,細膩的感覺,溫涼中又透著活生生的熱度。
遲迢繃著臉,硬邦邦地點頭:“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