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陽跑到影院門口時,傅決寒正好出來。
門一打開濃重的煙草味撲麵而來,傅決寒麵色鐵青,眼底赤紅,緊皺的眉頭像是在極力壓抑什麽。
他一手攥著門,一手垂下去捏著煙,猩紅的火星在漆黑暗色裏閃了一下,濃白的煙霧在他唇間流著、淌著。
“寒哥你煙要燒手了。”
傅決寒看都沒看,手指一碾,直接把火星掐滅。
“說事兒。”他嗓音嘶啞到像字字絞著痛。
“啊、是剛才,”栗陽不自覺結巴了一下,“我剛才聽見樓上有什麽東西打鳴兒,以為家裏飛進來雞了,完了上樓才發現好像......好像是小少爺在哭。”
但現在一看怎麽老板更像要哭了呢......
傅決寒抬腿大步往外走,栗陽趕緊跟上去,前麵的人一停他猝不及防差點撞上。
傅決寒扭回頭問:“味大嗎?”
“啊?啊......”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煙味,栗陽老實說:“有點大。”
傅決寒扯著背心下擺往上拉,腰背一弓,背心從頭上脫下來,隨手甩到了樓梯扶手上。
“你別跟了。”
“不用我去嗎?”栗陽眼巴巴瞅著,心道我怕你倆到時候像新媳婦拜堂似的對著哭。
“睡你的覺。”
傅決寒進去的時候孟一還在哭,不怪栗陽說得誇張,這陣仗確實像打鳴兒,哭聲震天響。
他把自己悶在枕頭上,睡得整個人都翻了上來,趴在被子上撅著屁股,好像拱地的小豬,因為地太硬了拱不動,委屈得眼淚嘩嘩流。
本來挺滑稽的畫麵,但傅決寒一點都笑不出來,他疼得心都要碎了。
也沒另找衣服,就那麽光著上半身坐到床頭,叫了兩聲也沒把人叫醒,傅決寒隻能把手抄進他的臉和枕頭中間。
摸了一手溫熱的淚。
“醒醒,”他把人翻過來,“別做夢了。”
不翻還好,一看正麵更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