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自襲了侯爵便常年累月地待在幽州沒再進過都城,我大哥雖在都城為官,每日進宮回家,深居簡出幾乎不與朝臣結交。因此雖然兩家幾代同朝為臣,卻幾乎沒打過交道,結下仇怨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雲稚說到這兒,看了李緘一眼,“當然,不包括我那日彈鄭小公子的一下,這筆賬他應該記在了你頭上。”
姑且不論那鄭小公子根本不可能知道雲稚的身份,就算知道也記了仇,也是近日的仇怨,不可能算在雲稷頭上。
李緘想著,不禁皺眉。
雲稚瞧見他的神情,輕輕笑了一聲,一邊把玩著手裏的水盞,一邊繼續道:“那個刺客交代是鄭家人指使他刺殺淮安王的時候,我和你想得差不多,所以就和他多待了一會,聊了點別的。”
李緘看著他:“問出有用的了?”
“一點,又不算特別大的用處……”雲稚喝了口水,潤了潤因為說話而變得有些幹澀的喉嚨,“刺殺淮安王的這幾個刺客確實是鄭家所豢養的死士,和平州謀害我大哥的那夥也確實有點關聯,但要深究起來,他們卻是互相不認識的。”
說到這兒,他停頓下來,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思量要如何措辭。
李緘也不急,甚至還極其自然地拿過他手裏的水杯,又添了水進去,而後坐回原處,安靜地看著他。
雲稚低頭看了眼盛滿水的杯子,思緒有一瞬的飄散:“我覺得我娘一定會很喜歡你。”
李緘眨了眨眼,有些沒理解怎麽話題突然就轉到了這裏:“什麽?”
“我小時候就不愛喝水,也不是不愛喝,就是想不起來,我身邊沒有小廝,隻有個雖然比我大但明顯更不靠譜的陳禁,根本不可能提醒我。
有時候賴在我大哥書房一坐幾個時辰,有時候在校場上摸爬滾打一整天,一口水都記不起來喝,我娘每每看見我渴到嘴唇幹裂才想起咕咚咕咚灌水的時候,都頭疼的不行……”雲稚說著話,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最近一段時間有你在身邊,不知道多喝了多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