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風聲中,江封第一次進入時見過的那些藤蔓又再次出現,頃刻間便形成了深綠色的圍欄,阻攔住他前進的步伐。
大地隱隱又開始震顫。
看到這一幕,江封原本還算和善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哨兵,我時間有限,沒空在這裏陪你浪費精力。”
哨兵與他隔著那片綠色屏障。藤蔓之間狹小的間隙讓江封無法看見唐珩的表情,隻能聽見他有些低的聲音。
唐珩道:“我隻是想再試一次。”
眼前的藤蔓還在瘋長。江封看著麵前愈發濃鬱的青綠,眼中仿佛有風暴積蓄。
他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捏起了三指,是有了將那些藤蔓直接斬斷的想法。
“剛才我不阻止你,是因為這是你自己的要求。”江封麵若冰霜道,“但你應該也清楚,就算再嚐試十次、一百次,結局都不會有什麽不同。”
他看向麵前粗壯枝葉織作的障礙,卻像是看見了無所遁形的唐珩,接下來說出的字句毫不留情,“說是認清自己的現狀也好,鍛煉也好,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可是也請你記住‘量力而行’這個詞。”
話語中的溫度陡然降至冰點,“沒有人會欣賞你的醜態。”
“醜態嗎?”唐珩囁嚅著。或許是因為身處精神圖景中的緣故,他竟感覺無法遮掩自己的心情。
唐珩低聲道:“我也不指望你的欣賞。你一直看不起我,不是嗎?
“從禁閉室,不,從那天第一次見麵開始,你就看不起我。
“你覺得一個配得上‘優秀’兩個字的哨兵不應該那麽狼狽,不應該遭到算計,也不應該他媽的被向導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
話語間,那橫梗在二人之間的藤蔓如潮般褪去,有什麽東西從半空飄落——那是藤蔓上不期然開放的小花。散落的花瓣打著擺兒,悠悠地劃了個半圈,才輕柔地落到鋪滿落葉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