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珩看出來了江封的意圖,是要借助精神連結的力量來幫他,而想要借助精神連結的力量,最直接快捷的方式就是接觸“樹”。
“樹”是精神圖景的核心,不僅是二人精神連結最為緊密的部分,也是哨兵最敏感的地方。
唐珩定定地看著他,嘴唇開合,眼神也跟著一並飄忽,“……隻有這一種方法?”
江封沒有回答,但唐珩已經從他的表情裏得到了答案。
是隻有這一種方法?還是你隻想用這種方法?唐珩不禁想問,卻又覺得沒有意義。他忍不住撇過頭去,低罵了一聲,半響,又再度回過頭來看向江封。
“你……”唐珩難得地結巴起來,“我就相信你這一回!你特麽別作弄老子!”
說完,他抿了一抿嘴唇,又煩躁地轉過身去,扒拉了一下頭發。
江封眼尖地注意到了哨兵微紅的耳廓。
江封不是沒有能力直接替唐珩築建精神屏障,之前在塔三院時他就這麽做過,但那樣其實消耗的精神力有點大了,而且也並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沒有必要。
“好。”江封應道。
說罷,他頓住的手繼續向前伸去,然後撫上了“樹”的主幹粗糙的外皮。
下一刹,江封手下的樹幹驟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與此同時,罡風四起,樹木的枝葉吹被得獵獵作響,遠處傳來的還未消散的響動再次劇烈了起來。
不,這比之前每一次還要更加的劇烈。
高聳的山壁上有滾石跌落,整個世界都發出一股沉悶的低吟,在精神圖景的邊界,那些散落的碎石又一次升向半空,但又與以往的淩亂不同,像是被鋼筋鐵骨牢牢支撐,它們極有秩序地迅速貼合,一寸寸地壘作巍峨高牆……
唐珩用眼角偷瞥著江封的動作。
他起先還有閑心去觀察向導此刻的神態,但很快,疼痛漫了上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這兩股感覺相互交織著,一股猛地紮向大腦的最深處,一股則湧至雙腿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