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亂了姒墨的發絲,手腕傷處的血順著手指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了雜草上,滲進泥土裏。一向冷靜自持的人現在的眼中滿是慌亂,跪坐在地上捧著麵前人蒼白的臉,一遍遍輕聲喚她。
顫抖的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一絲哭意
“姒墨……”
可卿終於是醒了,瞧著她手腕處的傷口裂開了,下意識的想要去幫她按壓住,可手卻怎麽都抬不起來。想要運氣從地上站起來,可剛一催動丹田喉中便噴出了一口血。
灰衣人的那一拳用了十成的內力,可卿沒有來得及擋受了內傷,導致體內的真氣紊亂,七經八脈受損十分嚴重,怕是……活不過今晚。
精通醫術的姒墨哪能不知道呢,看著麵前眼中似有淚光的女子,伸出手指輕輕擦去她嘴角的血跡笑著問道“要不要我背你?”
可卿見她笑了也露出了個虛弱的笑“你背不動”
“上來”
看著背對著蹲在自己麵前的人,可卿身子前傾了些趴在了她的背上,聞著她身上的草藥味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
好痛,也好累,想就這麽在她身上睡過去
姒墨深吸一口氣背著她穩穩站起了身,一陣風起,吹散了遮住明月的層雲,清冷的月光撒在了大地上,把姒墨腳下的路照得明亮了一些。
自己學醫十六載,解不了自己的毒,治不了自己的咳疾,今朝若是連可卿都救不回,那這醫術學了還有何用?
馬車裏的油燈重新被點亮,照清了懷中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姒墨跪坐在毛毯上,一件件解開她身上的衣衫。恍惚間似乎覺得回到了第一次遇到她的那個時候,那時的她也是這般生死未卜,虛弱的似是下一刻就會斷氣。
不同的是,自己的心態好像是變了。那時隻是想著盡力而為,救不活就算了。而這一次,不管用什麽方法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救回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