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喧鬧之後,剛回來的宋沅師兄被醫劍雙修的四長老診出熱毒,馬不停蹄送到了唯一經年備著寒玉床的玉恒峰,安置在他原先住的淩雲塔裏了。
出了這一遭,眾人又是唏噓又是歎惋。
隻以為他修為盡失,卻不想如今還身染熱毒。
實在可憐。
好在因了玉恒君和謝師侄,玉恒峰最不缺寒玉床。
“雖說宋師侄修玉恒君的生衣劍不算出彩,但他那劍道倒與我有幾分投緣,若我早些將他要來姑射峰,或許如今......”
出言的是六長老,但她身旁的八長老眉眼一耷道:“你當我沒要過?小九那脾氣,看著渾不在意,其實霸道著呢。”
六長老與掌門或是某幾位長老並不同,她並非出身凝清劍宗,進宗門時成名已久,隻是凝清崇武,長老之位按實力排行才做了六長老,因此與常年閉關的玉恒君也算不上很熟,聞言便不再出聲。
但做散修時她消息很靈通,因此依稀記得,玉恒君是前任掌門獨子,可謂是玉葉金柯如珠似寶,隻可惜生來有疾,更因此被前任掌門夫婦尋珍蘊奇地捧大,飛升前還千叮嚀萬囑咐地將尚且年幼的玉恒君托與現任掌門。
說來有些奇怪,以這對神仙眷侶溺愛幼子的程度,怎就那般匆匆飛升了。
許是實在帶不走了罷,六長老搖搖頭,畢竟是生來有疾。
想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修士壽命綿長,卻也不能占盡福分。
*
是夜。
玉恒峰同其他峰頭無甚不同,凝清劍宗不設守衛,僅有些敏銳的外門弟子守候山腳,以防不測做出預警,畢竟凝清宗主劍,宗門上下多是以勤勉禁欲出名的劍修,修士無須休息,劍修更沒有好眠。
可是此刻淩雲塔,在諸位師兄弟揮汗如雨的夜晚,卻有人蜷在薄薄的軟被裏,睡得衣襟微敞,烏發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