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灼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了。
這樣也好,清灼心想。鬱清灼和梁鬆庭之間本來不該有任何秘密。
梁鬆庭很少動用事務所的司機為自己的私事開車,但是當晚他叫了司機來送鬱蘇一家回酒店。
一行人在餐廳門口作別,趙仕銘和趙太太先走了,趙澤如和女朋友也叫了個代駕離開。鬱蘇和鬱清灼約好了明天還要再見的,一起跨年吃火鍋,所以分別很輕鬆。
鬱清灼這位做東的主人將自己請來的客人一一送走,就剩下他與梁鬆庭並排站在街邊,他們叫的車也快到了。
梁鬆庭把他的大衣帽子拉起來蓋在頭上,鬱清灼笑著說,“不冷。”
剛從暖氣很足的餐廳出來,外麵的寒意不會侵襲得這麽快。但梁鬆庭還是隔著帽子,以掌心搓揉清灼的耳朵和臉頰。
鬱清灼不冷,梁鬆庭知道。但梁鬆庭有很多後怕,多到從他的身體裏溢出來。
他需要不斷地接觸鬱清灼,確認他的溫度,確認他就在自己身邊。這種後怕才會消退或者得以壓製一點點。
在打車回家的路上,聊天的話題幾乎都是鬱清灼發起的。
他問梁鬆庭從哪裏得知鬱蘇回國了,又是怎麽找到萃華樓。
梁鬆庭說,“路白菲看見你了。他當時在請生意場上的客人,沒有來得及和你打招呼,後來給我發了條信息。”
路白菲這種朋友,好像總能在關鍵時候起到作用。
他知道梁鬆庭回家去陪母親養病,又撞見鬱清灼在萃華樓的前台翻看菜單。雖然不清楚鬱清灼請的是什麽客人,路白菲還是給梁鬆庭去了條信息。
梁鬆庭這頭剛和繼父交接上,晚飯也顧不得吃了,急匆匆乘高鐵趕回來。好歹是沒有讓鬱清灼獨自應付一桌親友團聚。
回家的車程約有半小時,鬱清灼說得多,梁鬆庭以沉默為主。
到家以後仍是這樣的情況,梁鬆庭在客廳那邊的洗手間裏洗漱,鬱清灼進入主臥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等他從主臥出去,穿過客廳,看到梁鬆庭站在沒開燈的廚房裏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