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Bar的內部規矩,如果周青柏來做公開表演,那第一座酒塔則完全免費,會以每人限定一杯的規矩供所有客人隨意取用。
這條規矩約定俗成,周青柏前腳謝幕,舞台周遭觀看表演的客人就開始自發地向中央靠攏,裴佑被裹挾在人群中,暈頭轉向地被人群推搡著往舞台的方向靠近了幾步。
舞台中央,周青柏謝幕後就向旁邊退了幾步,坐在下台口旁邊的高腳凳上休息。
等候在旁的服務生知道他的習慣,抬高了胳膊遞給他一聽可樂,笑著跟他搭話道:“今天客流量比前幾天都好太多了,周哥,你好久不來,大家都不習慣了。”
周青柏把冰鎮的可樂罐貼在側頸上消汗,然後隨手從外套兜裏翻了翻,找出來一根棒棒糖,用牙撕開包裝,塞進了嘴裏。
“是嗎?”周青柏挑了挑眉,笑著說:“那我今天還真得多待一會兒。”
分發酒飲有服務生維持秩序,按理說不用周青柏操心,但他習慣在這時候環視舞台下的一切,獲取一種新鮮而穩定的成就感。
他如以往一樣,視線順著舞台右側往左滑,可還還沒等看到一半,就從人群裏影影綽綽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周青柏皺了皺眉,下意識從凳子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舞台周圍人數眾多,為了確保安全,服務生按亮了一處高倍率的照明燈。裴佑的身影大咧咧地落在燈光下,輕而易舉地被周青柏再次捕捉。
還真是他,周青柏想。
裴佑像是本來就在關注他,他們兩個的視線在半空中一擦而過,很快又被其他人的身影截斷,快得像是一種錯覺。
周青柏心裏輕輕地咯噔一聲,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躲進了燈影裏。
在這之前,周青柏的人生一直被分為“公”“私”兩個模式。他有兩個職業,兩種穿衣風格,社交軟件裏有兩個不同的分組——白天的時候,他衣冠楚楚地穿梭在窗明幾淨的寫字樓裏,按照家裏的期望和要求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本分高管,麵對著報表和開不完的會昏昏欲睡;而晚上的時候,他則會聽從自己的喜好和興趣,精神百倍地穿著破爛爛的T恤和牛仔褲在昏暗嘈雜的酒吧裏做調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