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藥物作用,或許是陳峋近在身邊讓他感到安穩,這一夜楚辭睡得很沉,像陷在柔軟的雲團裏那樣舒服。但醒來時看到空著的另一半床,心情又猛地一沉。
他不想起床,看著天花板發呆,也不想去管自己還有沒有發燒。
左耳聽力恢複了些,不再像昨天晚上那樣完全聽不見了,隻是還有輕微的嗡嗡聲,時斷時續,好像有螞蟻在爬,又像有隻蜜蜂貼著耳膜鼓動翅膀,讓他控製不住地焦躁和心煩。
想去行李箱裏找藥,但覺得忍一忍又能挺過去。
醫生也說他左耳的耳鳴和間歇性失聰是和心理狀況有關,藥物隻能暫時緩解症狀,無法根治,吃多了還會形成依賴,導致服用劑量不斷加大。
更關鍵的是,醫生給他開的藥物含有精神鎮靜成分。
楚辭在**翻了個身,習慣性在床頭櫃上摸手機,而後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摔壞了。
他難得用手表看時間。
皮質表帶粘著皮膚很不舒服,楚辭想摘下來,在解開扣子,看到手腕內側那道淺淺的疤痕時又重新戴上。
他把被子蒙過頭頂,蓋住眼睛。
很快的,被子被人掀開,緊接著一隻手覆了上來。
溫熱幹燥的手掌貼著額頭,楚辭還來不及緊張,那隻手又收了回去。
“好像還有點發燒。”陳峋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楚辭愣愣地搖頭,第一反應就是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摘表帶。
陳峋看了他一眼:“先起床吃飯吧。”
餐廳裏飄出米粥的香味,楚辭跟在陳峋後麵,路過客廳時看到了花瓶裏新換的糖果雪山。
粉白玫瑰嬌豔欲滴,楚辭的心情頓時和外麵的陽光一樣明媚。
他在陳峋對麵坐下,陳峋很自然地把肉鬆遞給他,楚辭心情複雜地接過,忍不住問:“你沒去上班?”
陳峋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我今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