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內熱氣未散,胥朝起彎下腰將幾十瓶丹藥裝進了儲物袋裏。
青絲垂落,在胥朝起眼前晃來晃去,擋住了他的視野。還未等他騰出手來,大手便將他的墨發拾起捋到他背後。
他的頭皮緊了緊,頭發被束了起來,冰涼的玉簪穿過頭發將其定住。
胥朝起看著自己端正的倒影,頭發束得整整齊齊,無一絲雜發,頗有一副君子之像。
他倒是稀罕地多看了幾眼,身後之人望著他的背影,聲音低厚:“陽景可還在?”
“陽景?”青年愣了愣,他摸著自己的脖頸,五指一蜷,像是捏到了什麽。
“還在。”
他將手拿下漸漸鬆開,隻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枚發著赤金色光芒的涼玉。
這涼玉世間無數人有,乃是裝本命法器的容具。眼前涼玉是黃階上品,更不稀奇。
可就在涼玉出現在空氣中的那一瞬間,丹房內響起了寒劍出鞘的聲音,緊接著山河震**,大地嗡鳴,方圓千裏的水流變得激**,甚至高山流水竟倒退了回去。
胥朝起意識到了什麽,回頭望向師兄。
“是陰魄!”
胥朝起手中的陽景也開始震**,明明隻有不入流的黃階品級,卻好像有了魂一般,似乎在回應著什麽。
下界映天宗內。
大堂高十丈,四根白玉龍紋巨柱撐起了穹頂,嫋嫋香霧從香爐中散出,這是獨屬於映天宗的氣息。
堂中擺放著數十把玄木椅,其上所坐之人服飾不一,有人著一身繡著繁雜花紋的黑袍,手持茶杯飲茶。
有人戴著一玉扳指抵著側臉,似笑非笑與周圍人談笑風生。
也有人正襟危坐,一絲不苟,他撚著手中的佛珠,周圍侍奉的人一動也不敢動。
而之前在胥朝起麵前甚是謙卑的伏玄道此時高坐於堂上,俯視眾人。
他指尖敲擊著椅背,唇邊露出淺淺的笑,而眼眸卻垂下,神色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