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讓文宴在接電話時停了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接聽了電話。
聲音隨著電話傳了過來,是一個稚嫩地帶著軟糯的童音,卻好似一瞬間就擊中了文宴素來冷淡的心。
“請問您是文宴文先生嗎?”那邊的小女孩像一個小大人一樣說話。
“你是?”文宴斂著目問。
那邊安靜了好久,然後是一串的咳嗽聲伴隨著原勵的安撫時。那邊的小女孩喘了幾口氣,聲音有些發抖帶著小獸的希冀和膽怯,“我叫江年年。”
文宴沒有說話。
“您知道我嗎?”也許是沉默了太久那邊的人有些慌然後帶著幾分急切地問。
文宴睜開了眼睛,江…年年,手指在方向盤上像敲擊鋼琴鍵一樣敲打著,文宴直覺那邊的孩子快哭了,所以在最後他說了句知道。其實他並不知道,這麽些年,他本能地去不了解不聽關於江良安的任何消息。偌大的城市,兩個階層的人,若一方存了心不見另一方,那哪些所謂的久別重逢就連登台的機會都沒有。也許隻有某一天偶然知道對方的死訊後,啊,才會驚訝於他原來也一直生活在這裏啊。
日後,文宴卻無比感激自己當時說了那句知道才讓日後自己不至於太過自責。
“您知道我…”那邊欣喜帶著哽咽的聲音,然後他聽見那小女孩對著旁邊的人說,“原叔叔,他知道我,他知道我…”
文宴靜靜地等待著那邊哭好之後,江年年抽抽搭搭地說:“大爸爸,你可以來醫院見見年年嗎?”
大爸爸…文宴愣住了。
…
江良安住的房子是一樓的一個陰暗的屋子,門口潮濕得水泥都脫落有青苔在生長。
屋子很小,有著一張小小的床,窗戶幾乎沒有什麽作用,被一棟同樣灰蒙蒙的建築擋住,即使大白天也跟夜晚沒有什麽區別。
但又小又黑又潮的屋子卻很溫暖,漂亮而廉價的牆紙,幹淨整潔的陳設,用廢品做成的小玩意還有江良安為年年撿回來的一隻被扔掉的大大的哆啦A夢放在**,那哆啦A夢沒了一隻手所以才被扔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