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在小路分路之後,他現在路口,對著早已遠去的駱靖宇的背影說了一句再見,就慢吞吞地回了家。
他低著頭一邊背數學公式一邊開門,等關上院子的鐵門後他才發現不對。
轉過身抬頭,一年多不見的嚴肅老人出現在麵前,再多的怨言都被驚喜衝淡了,文箏眼裏的光芒亮了起來,他上前幾步,他張嘴就要喊爺爺,可一個爺字還沒有喊完,老人一巴掌就落在了他臉上,文箏閉了嘴。
他抿緊了唇,抬起頭望著石階上頭發白了許多的老人。
老爺子一語不發地將那本淺綠色的筆記本扔在他麵前,然後又痛心又失望地睨著文箏,“文箏,你才上高一就早戀,早戀也就算了,你還喜歡一個同性,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文箏眼裏的光暗了下去,他低下了頭,碎碎的劉海遮住了眼眸,下巴繃緊,一語不發。
老爺子放在古代,那就是個殺伐果決的將軍,尷尬的氣氛沉默了許久,老爺子淡淡地說:“轉學,你收拾一下搬家。”
“不。”文箏聽完,隻說了這樣一個字,他的左半邊臉還紅腫著,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疼。
“混賬東西!”老爺子被氣狠了,他一腳踢在了文箏的膝蓋上,痛得文箏一個踉蹌,文箏捂住了膝蓋,倔強地不服軟。
“你不搬你不斷你就給我滾!我養不了一個同性戀孫子!”
老爺子剛剛吼完,文箏丟掉了手裏的書,彎腰撿起地上的筆記本,然後就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他一邊走一邊抹眼淚,真的很疼,膝蓋骨和臉都火辣辣地疼,疼得他止不住地抽泣。
等文箏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到另一個巷子的駱家門口。為了駱靖宇讀書,駱父駱母把家搬到了這裏,然後騎著自行車去大學裏教書。
駱家的小院打掃布置得很幹淨,院子裏有一顆高高大大的金桂。秋日裏,桂花正是香得撲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