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航軟件的搜索曆史裏還有秋辭家的地址,秋辭有些懷疑盛席扉看著陽光運動,其實挺宅,平時都不開車出門。
從醫院的停車場駛出去的時候,盛席扉指指身後,問秋辭:“你以前,經曆過這個嗎?”
秋辭知道他說的“以前”是他父親那次生病“以前”,“這個”是指近距離的生老病死。
“沒有。”去醫院探望盛席扉父親那次是第一次,這次是第二次,“你呢?”
“我也沒有……我爸那次,是第一次。”知道朋友差點輕生,是第二次。盛席扉開著車,語氣神態平靜地說著沉重的話,“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什麽病啊死啊。從來沒想過。直到我爸生病那回,真跟往我腦門上掄了一悶棍一樣,就感覺這一棍子敲下來,整個世界都變樣了……那一陣子特別迷茫,感覺特別無助,不知道要怎麽著才好,真就是聽天由命,等老天爺一張一張地往下扔審判書……確實,在生老病死麵前,別的都不算個事兒。”
秋辭扭頭看他,沒想到他心裏是這麽想的。本來他以為眼前這人是那種無所畏懼的性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卻原來也有感性的時候,也曾在無人時偷偷地彷徨無助。
秋辭在心裏想,他說這些都是為了寬慰我呢,可他都不知道他父親為什麽會生病,也不知道虞伶為什麽退婚。
“……你父親,最近身體怎麽樣了?”
“已經能脫離拐杖走路了,就是還走不太遠,手上也沒什麽勁兒……他的目標就是能接著種種花,能自己給花澆水、除蟲,要求再高一點兒,能用剪子給花剪枝……還好我們運氣不錯,找到一個好護工,照顧我爸,還幫我爸照顧他那些花。我爸搬出來的時候把他的花也都帶上了。”
“你父親,他是回老家了嗎?”
“對,我沒和你說過嗎?”盛席扉轉頭看了秋辭一眼。他差點忘了那次在醫院見過之後,秋辭就對他冷淡下來。他還以為他們一直如此親近,但其實是忽遠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