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輛布加迪上下來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上下,頭發被發膠豎起來,走路搖頭擺尾,就差在臉上書寫“二世祖”三個大字。
此人在盛席扉那邊的窗戶上叩了叩。車裏兩人對視一眼,將車窗落下來。那年輕男人笑著打量他們好幾眼,說:“車不錯啊,一起玩兒嗎?”
盛席扉嘴上禮貌地拒絕,臉色十分冷漠。年輕男人仍力邀,一隻手搭在他們的車頂上,彎著腰勾著腦袋往他們車裏看,不管是看盛席扉還是看秋辭,眼神都讓人不舒服。
他最終相中秋辭,問:“想不想坐坐我的車?”他看起來很自豪,因為他那輛布加迪的價錢是秋辭這輛法拉利的十倍。
盛席扉看見秋辭戴上他的微笑麵具,得體地拒絕了,“我們馬上就要下山了,太晚了,明天還得上班。”
年輕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視線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最後終於肯站直了,朝車裏吹了聲輕佻的口哨,“那行吧,祝你們睡個好覺!”“睡”被格外加了重音。
盛席扉把車窗升回去,看著兩輛車調頭。布加迪離開前故意踩著刹車給油,尾氣噴到他們車前臉上。
“我們下山嗎?”盛席扉問秋辭。
“走吧,他們這會兒應該是在喝香檳慶祝。”潛台詞是一會兒他們喝多了,還不知會幹出什麽。
盛席扉重新啟動了車子,調頭下山。車子開起來,車裏變暖和了,秋辭脫下羽絨服抱在懷裏。直到這會兒,剛才那四盞大車燈留在他視網膜上的光斑才完全消失。眼睛和心裏都很不舒服。
他看眼盛席扉,發現對方還在生氣,甚至比剛才還氣。頭一次在這張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他正要說什麽,車裏忽然被照亮,心裏頓時一咯噔,從側視鏡裏看到後麵追來一輛車,是剛才那輛布加迪,依然用遠光燈故意晃他們,並且咬得很緊,早就超過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