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暖烘烘的,恍恍惚惚間睜眼隻見眼前飄忽著一團橘紅。
千悅轉了轉眼眸,沉沉天幕映入眼簾,原來又到了黑夜,隻是不知已過了幾個日落月升。
“還裝死呢,趕緊起來!”渾厚男聲自聲旁而來,嚇得他渾身一震。
渾身上下每一處血肉骨骼都在叫囂疼痛,可他還是立刻起身。
畏懼深入骨髓,以至於他完全不敢忤逆這個男人。
環視四周,方圓十丈內或立或坐著數十人,除了火星爆裂聲不時傳來之外竟無一人語,若非有篝火照亮,他甚至不可能覺察到這些人的存在。
軒轅澈坐在他旁邊,正拿跟棍子扒拉著火堆裏的木柴,像是在發呆又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有什麽吩咐嗎?”千悅注視著他的側臉,怯怯問道。
“吩咐?本王還能對你有什麽吩咐?”軒轅澈側過臉,銀鬼麵具一半火紅,一半陰暗,看起來分外詭異,“你個廢物做奴才都做不好,昏迷三天三夜居然還要本王的暗衛照顧著,簡直豈有此理。”
千裏迢迢而來,就為了劫下他,原本還以為能好好泄憤,結果呢?人家兩眼一閉,昏倒了。帶著是個十足的累贅,偏偏棄之可惜,無異於曹孟德手中雞肋。
而且對於軒轅澈,他還是有用的。因而,不能棄下,又怕他病死了,隻得指派了兩名暗衛好生照顧。
如此情境,實在是軒轅澈始料未及的,接連三日,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氣,此時終於得以宣泄,難免情緒激動。
千悅心裏頭委屈地緊,明明被生擒來的是他,被廢去修為的是他,被威脅當奴才的還是他,可他卻成了最不占理的那個。
他不滿卻不敢跟軒轅澈唱反調,隻好埋頭不語。
一低頭發現身上還蓋著件外衫,和他的衣服一樣都是濃墨般化不開的黑,故而方才並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