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看江裏不像是裝的, 心裏頭也有些慌了。生了許久的悶氣倏爾消散,化作對未知的擔憂。
他很快放下球杆,幾步走到江裏麵前, 蹲下來仰視江裏, 問:“牙齒疼?”
江裏疼得直抽氣,捂著腮幫子麵容扭曲痛苦,時不時嗷嗷叫。
盛千陵果斷起身, 將江裏手指間的那顆糖抽過來, 往垃圾桶一扔,說:“走,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江裏想去醫院止疼,但又有點不敢,一邊忍疼一邊扭捏:“我不去……我疼一會兒就好了,嘶,草。”
盛千陵安靜地站了幾秒,說:“怪我,不應該給你買這麽多糖。”
江裏含淚回答:“跟你有什麽關係啊。”
盛千陵說:“是我考慮不周,抱歉。為表歉意, 我來出醫藥費。”
江裏好像被人看穿了心事,有些臉熱和尷尬。可是那痛意太強,很快壓過赧意,讓他連續又「嘶哈」幾聲。
但他還是說:“我不去。”
盛千陵麵色一沉。
這回他是真生氣了。臉上明顯浮上怒意, 壓著火喊:“江裏!”
和之前生悶氣不同, 這一次生氣, 是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掛在嘴角。
江裏的確疼得沒辦法, 連掰扯幾句的力氣都沒有, 隻好起身,捂著臉擰著眉和盛千陵一起走。
走出時光台球時,盛千陵已經搜索到最近的牙科診所和醫院。
一家是馬路對麵紅旗村小學旁邊的濟民牙科診所,再就是利濟北路的市第一醫院。
盛千陵帶江裏走過人行天橋,才發現濟民診所已經關門。
他二話不說,帶江裏去市一醫院。
路上,江裏疼得想哭,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生生忍了回去。耷拉著一張臉,加快步子跟上盛千陵的步伐。
所幸醫院隔得不遠,兩人身高腿長,沒走幾分鍾,就進了醫院掛號大廳。
盛千陵很快找到掛號窗口,想替江裏掛個口腔科的急診號。江裏沒帶身份證,也沒有醫保卡,隻好捂著牙含糊報身份證號:“421024……嘶……1996……0716……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