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後,鳳鳴山中部一如既往地被迷霧籠罩,從山腳望去,鳳鳴山直入雲霄。山路上每隔幾尺便有一個背著行囊的人,三跪九叩,口中念著求神佛保佑的詞,在山路上前行。
鳳鳴山高不見頂,三跪九叩又極費時間,許多人跪到半路撐不住暈厥過去。
邵望舒坐在樹杈上,啃著青綠色的野果子,盯著過往的行人,誰要是暈了,便及時把人送下山。
一晃多年,邵望舒再不複從前小孩子的模樣,長身玉立,潑墨的長發肆意地灑在身後,一身和大國師同款的醜袍子——洗幹淨的袍子,隻是這袍子穿在大國師身上邋裏邋遢,穿在邵望舒身上隨意不羈。
趙鏘坐在另一棵樹上,看得齜牙咧嘴:“不酸嗎?”
邵望舒麵不改色地啃了一口:“不酸,要不要來一個?”
趙鏘撇撇嘴,“少來,不信你。這種花招爺決不再上當。”
“愛信不信。”邵望舒無所謂,繼續啃。
趙鏘狐疑:“真的不酸?”
邵望舒眺望著遠處,敷衍道:“酸酸酸,酸,行了吧。”
趙鏘也摘了個果子,猶豫再三,輕輕嗅了嗅,還是感覺酸,不大敢下口,一抬頭,邵望舒還看著遠處,“看什麽呢?”趙鏘算了算日子,“最近也不是陛下來的日子呀?”
淮國國君曆代都有夏日去行宮避暑的習慣,秦嘉謙把避暑地點選在了淮國昭國的邊境,每年六月中旬來避暑,昭國不大,一天也就過來了,探望邵望舒一兩個月再走。
到了年底,大國師帶著邵望舒回淮王宮過年,待一個月再走。
每到秦嘉謙要來的時候,邵望舒就像這般坐在樹上,提前幾天等著,遠遠看著。可如今才四月,不是秦嘉謙來的日子。
邵望舒摘了個看起來不酸的果子丟給趙鏘,眼睛轉都不轉地看著遠處的驛站,這些年跟著大國師學習術法,邵望舒功力漸深,大多數鬼怪已經不敢近他身了,大國師也說邵望舒如今能獨自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