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渝說這話時始終留了點注意力在聶文柏身上,他其實在賭對方會不會反駁自己的話——可能性似乎不大,但商渝沒有十成的把握。
聶文柏明顯不是個喜歡用謊言給自己找麵子的人。
不過商渝說完後特地等了會,聶文柏也沒說什麽,反倒默許般地沉默著,而身前的男人好像同樣在等聶文柏開口,神色裏夾雜著莫名其妙的淒苦,看得商渝在心底冷笑。
擺這副表情,他無不惡意地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醫院捉奸的呢。
於是他收回了自己孤零零支在空氣裏的手,對聶文柏微微皺起眉,明知故問:“這位是……?”
聶文柏掀了掀眼皮,瞥了那男人一眼。
“前任,”他說著,又問商渝,“要不要換個地方坐。”
商渝才不肯錯過這麽好玩的事,他搖搖頭,用猶豫征詢的語氣說:“他看起來很想跟你敘敘舊。”
聶文柏哪裏會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而剛好他對這位前任並沒有什麽好印象,因此也放任了商渝在這人身上找樂子。
他本來就不是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
“沒有好敘的事,”聶文柏配合著商渝的話往下說,神情甚至沒有變過分毫,“他會很吵。”
他好像隻是平靜地敘述著一個事實,仿佛所謂的前任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商渝忍不住想,這的確會是聶文柏的作風。
聶文柏一看就是個絕情的,真要和誰斷絕關係,就絕對會把所有的感情都拋棄掉,不管好的壞的,全都一點不剩。
這才是真正的放棄過往向前走。
而那個男人終於有些忍受不了聶文柏的態度,麵容苦澀地叫他:“聶文柏,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知道的。”
商渝徹底被他冷落在一邊,成了個毫無存在感的透明人,不由發出聲頗為不爽的鼻音,順著他的視線去看聶文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