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終於下車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鍾後了——主要是聶文柏比較磨蹭,商渝從包裏翻出個沒拆封的口罩,借此掩飾自己過於紅潤的唇色。
聶文柏從另一邊繞過來,一雙長腿邁得慢吞吞,三兩步就跟上了商渝,他在這種天氣裏依然穿著休閑款的西裝襯衫和西褲,手裏抓著把淺青色的遮陽傘,看起來就和這身行頭不搭。
商渝知道他跟在自己後頭,但就是不肯停下來等等,誰讓聶文柏的話聽起來實在讓人不爽,什麽有機會但不是現在的,商渝懷疑這男人真的給互相了解這件事定了個完善的計劃日程表。
精準到哪天哪時哪刻才能上床的那種。
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隻是商渝太容易想多,總有種聶文柏跟自己談戀愛也是為了完成什麽計劃的感覺,而計劃完成後也不再需要他了。
雖然不見得是這樣,但他總是無法控製自己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去想,似乎這樣就不用麵對可能產生的落差感,在事情真的發生後輕描淡寫地說一句“看吧我早就知道是這樣”。
商渝從來都明白不抱有期待就不會失望的道理。
他走神得專注,根本沒注意到聶文柏已經離自己很近——某種方麵來說這也算是他對這人的信任,即使他自己還沒有發現。
“太陽很曬,”聶文柏對著他的後腦勺說,“撐把傘。”
商渝頭也不回地哼了聲,說:“沒帶。”
“我知道,”聶文柏哪裏看不出他的氣悶,“但我帶了。”
商渝的腳步微微一頓,接著就被聶文柏握住了被空調吹得有點涼的手,聽見他說:“我想跟你用一把傘。”
這誰能拒絕!
商渝隻覺得心尖都顫了顫,好容易才繃住表情勉為其難地嗯了聲:“好吧,那你來撐傘。”
聶文柏的縱容從來都是不動聲色的,他倒也不覺得這能算是退讓或者別的什麽意思——反正最後也是為了從商渝這裏得點好處,再說了,一旦談上感情就壓根沒必要算那麽清楚,或者說這根本沒辦法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