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溪邊回來,太陽已西沉。謝止礿在簡陋棚屋處敲了敲,狼耳便從裏將門打開,剛一打開,一陣臭味便衝了出來。
屋內未鋪地板,隻用稻草胡亂地鋪上一層。稻草未填滿的空隙處露出深褐色的泥土,因環境潮濕踩在上麵還有些粘膩。
草席上躺著位形容枯槁的老婦人,老婦人手長腳長,看軀幹和骨頭粗細比尋常婦人都要大上許多。隻是灰敗幹枯如陳皮般的皮膚下一點肉都沒有了,像一張皮掛在了骨頭上。
老婦人腳脖與手上臉上都已布著屍斑,身體隱隱有腐爛的跡象。
應當是已去世了些日子。
狼耳盤腿坐於席上,還在一旁用木柴升著火,柴火劈啪作響,明黃色的火映襯著他稚氣又嚴肅的臉。
謝止礿看了看狼耳,猶豫道:“狼耳,你說要救你阿奶,可她——”
“她沒有死,”狼耳倔強地說,“她隻是生病了,巫師說能治好她的。”
“巫師,他具體說什麽?”謝止礿皺眉。
狼耳卻不願多說了,抬起眼憤憤地看著他:“你們說要救阿奶的,如果你們沒本事,就給我錢,我去巫師那裏買固魂丹,這樣阿奶就能活了。”
宋弇聽罷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你方才說你原本住丹水縣,那你是為了聚寶盆來到這嶲縣?”
狼耳咬著下唇,悶悶地說:“固魂丹太貴了,有人說有產金子的聚寶盆在這裏,也有人說這裏的縣令就做過羌族的巫師,也懂固魂丹怎麽做,所以我就來這裏了。”
說話間,謝止礿便看到角落裏果真停著個推車,狼耳想來便是將自己的阿奶放於推車上,一路從丹水縣推到了嶲縣。
隻是路途遙遠,終日風餐露宿,日曬雨淋,老人家在半路便咽了氣。
可固魂丹這種東西謝止礿還是第一次聽說,他越想越覺得不對,於是問道:“固魂丹長什麽樣,你可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