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玢州到南麵的裕縣,騎馬需要行路七個時辰。
裕縣地處偏遠,常住的居民不多,是一個貧瘠之地。莊英和閆東來似乎仍然多留了一層心眼,專門抄些不起眼且難走的山間小路,蕭陽月不能離他們太近,恐被發現,隻能隱約追著他們的蹤跡往前。
臨近入夜,月色低懸,林中視線越發模糊不清,那兩人大抵是對這附近的路十分熟悉,竟然沒有任何照明便可以自如往前行走。
蕭陽月不得不縮短了與他們二人的距離,為了不在寂靜的深林中發出太大聲響,他將馬放開,輕功追去。
然而,當蕭陽月跟著兩人進入一片灌木叢時,原本距離他半裏的莊英和閆東卻仿佛人間蒸發,一眨眼便失去了蹤跡。
蕭陽月頓時心中大驚,快步輕功追趕上前,周圍山林幽深,隻聽得見零星的蟲鳴鳥叫,竟真是一道人影也看不見。
蕭陽月握緊手中的劍,緩緩退到一棵樹下,他對此地一點也不熟悉,並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且為了不引起莊閆二人的疑心,他並沒有讓其他任何護衛跟隨。
無法,蕭陽月隻能暫且停下,他不信莊英和閆東來二人有什麽憑空消失的本事,他隻信此地還有什麽他未察覺的蹊蹺。
現在已經入夜,就是尋恐怕也難尋到什麽,蕭陽月便輕功躍上一棵大樹,在一處粗壯的枝椏間抱劍坐下,緩緩運了運周身的氣,靜靜地凝視著夜色。
夜漸漸深了,昨夜裏下了雨,春夜裏還有幾分涼意,露水漸漸凝在蕭陽月的衣袖,他抬頭,眸色寂寥地望著烏雲中掩映的月亮。今夜月色殘缺,他心中忽然想著,戚逐此時身處玢州何處呢?
蕭陽月就這樣在樹上坐了一整夜,破曉漸漸來臨時,他才得以借著熹微的晨光看清他所處的山林的大致全貌。
蕭陽月從樹上跳下,這才繼續在林中尋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