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生在陵墓裏踱了好一會兒。
四周靜悄悄的,他在每張**坐了坐,沒了困意。
此時他著實是有些後悔將門堵得這樣嚴實了,連他自己出去都是個麻煩。
“煩。”
他觸到食指上那層緊實的薄繭,開始想念他的本命劍。他自劍塚裏千萬把劍中選出那把,他的劍卻丟下他跑了。
他的劍在外頭有沒有受人欺負?
他的劍是個啞巴,不怎麽和人說話。陳朝生就是看中這點撲上來才選中他的,他一進劍塚,其他的劍都來勾引他,又是喊他主人的,又是喊他老公老婆的要跟他人劍合一的,還有直接喊他爹的。
“陳朝生,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兒子啊——”那把劍貼在他後背,聲色俱厲嘶吼道。
陳朝生當時以為自己進了什麽盤絲洞,連路也不會走了,手腳並用地爬走了,白發上還被這些劍捅得亂糟糟。
他師兄還笑話了他幾十年。
看來沒有劍修的劍,真的很賤。
別人進劍塚,人家劍會自己遠遠躲開。陳朝生進劍塚,就像貓薄荷碰上貓。
他資質太好了,屬於老天給飯吃那卦。好到品階上乘的劍都想和這個劍修締結契約。
而且他很懶,大家都知道做他的劍,不會像其他劍一般,每日被練個十個時辰。做陳朝生的劍就比較養生,他最多練三個時辰。
他的啞巴劍,一聲不吭的地懸在那兒,太陽光落在劍尖那點玄鐵上,陳朝生就知道這是他的劍。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不需要一把會說話的劍。
他的本命劍似乎在離他太遠的地方。
他隻能稍稍感知到一點兒,神念裏傳來一點兒劍感知到的訊息,卻根本聯係不上。
他沿著牆反複地走來走去,不由得更加不耐煩了。
走到牆體還算薄弱的地方。
陳朝生隱約記得這好像是他師尊的寢居底下,不知他師尊的床榻會不會因他破牆而出掉下來。可如今,他沒別的法子,隻得掐了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