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你吃過人血饅頭麽?”陳朝生問他。
他覺得這不是個好詞。
聽上去難免有些殘忍和野蠻。
他總覺得他嘴裏的月餅有種血腥味。說不清道不明的。
“朝生啊,這世上的人就是靠互相殘殺奪取他們性命生活的。我做生意,搶走別人用血汗賺錢的人民幣。”孟尋風接通了電話,“能說這是沾著血的人民幣麽?”
“你練劍, 劍下又死了多少人呢?有的人奪走別人的青春, 希望,還有更重要的東西。白複水拍他那垃圾電視劇, 又耗費了多少人的生命呢?”
“那些人圍著他團團轉。”孟尋風說, “早點兒回來睡覺吧, 少想這些有的沒的。明天還得去派出所□□件照。”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朝生坐在大樟樹下麵, 手機屏幕不一會兒就黑了下去。
天還是這樣黑,偶爾有老鼠竄過,叫了兩聲就跑了。
那個死掉的人,魂魄一被勾走,身體就這樣迅速地腐爛掉了,像是一灘爛泥巴。
黑色, 或是別的顏色,看了都一樣教人作嘔。
所以說靈魂是□□的保鮮劑。
連血跡都還沒有幹涸掉。
也有人往這路後麵過, 不過都是成群結隊的, 從亮堂的醫院內廳走過來。
陳朝生就坐在大樟樹下麵剝開塑料皮子嚼月餅。
最外麵一層是香又脆的酥皮,再往裏麵才是鹹蛋黃流心,鹹味正好。
樹葉還在他頭頂晃。
短短一千多年了, 向天神求雨的人類, 已經能夠做到想讓天下雨就下雨這樣不可思議的事。卻還有人要窮得去打劫。
雨還沒來。
他穿著他那身小熊睡衣,腿上全是蚊子咬的鼓包。這蚊子實屬缺德, 放著那死人的血不吸, 總往他這活人身上湊。
“小夥子, 你晚上一個人坐在外麵做什麽?”
陳朝生聽著有人的聲音往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