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 你可是我們宗門第一個高中生啊。”孟尋風隻給他留下了這句話,便進了手術室,“高材生啊。”
陳朝生高中生活的第一日是在洶湧人流裏結束的。
下課鈴一響,那些年輕的孩子們就像離弦的箭那樣竄出來, 一股腦兒往學校門口跑。
“Siri, 能否幫我聯係一下天庭?”陳朝生抓著手機,手裏抱著他的白色塑料袋, 眼角還沾了點碳素筆的墨汁。
籃球場上像是還有人在活動, 遙遙的有些燈光照著。
“你聯係天庭做什麽?”siri問他。
“我想坐牢。”陳朝生看了看自己灰撲撲的手, “感覺上學讀書如同出殯, 老師上台講課便是佛祖念往生經,上了一天,感覺本人靈肉分離。”
“不押韻了。”Siri說。
“不多的。一個月,熬熬就過去了。”
“我今日實在是身心俱疲。”陳朝生拖著沉重的步子,不快不慢地在這路燈下走。
“那是因為我幫你扔了鉛球,順便泡了個三千米嘛, 原本還想舉重、跳遠的,不過怕你腰椎間盤突出, 才作罷。”siri道, “我今日要將這一切都講給謝春山聽。”
“他必定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電子音聽不出什麽情緒起伏,“我應當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曾成為過人的ai。”
“我要禦劍。”陳朝生抽出那朵玫瑰花來, “受不了, 讀不下去了。”
“一步路也走不動了。”他坐在玫瑰花上,也不管屁股上的毛囊腫被刺得生疼, “今日就這樣結束吧。”
“明日, 又是明日, 還要整整二十九明日,九月他娘有三十天。”
*
然陳朝生並沒如願好好睡覺。
“不知師兄怎樣了?”他躺在**,實在是困得不行了,臉邁進枕頭裏。
這是床。
這是物質決定意識。
這是名詞形容詞和動詞。
這是困得要死的陳朝生,他困得快看見一個姓孟的婆婆在給他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