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是個不著調的,你看他出門前那副樣,小洋鬼子剛糟了場大難,經得起他那麽折騰嗎?”
宋業康手裏端著茶杯,臉上笑模笑樣,他們家的人都愛笑,隻是笑起來味道各不相同,宋業康是高度近視,常年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相當之有書卷氣,笑起來如春風一般溫和宜人。
宋晉成被他臉上那春風一吹,心裏的火燒得隻高不低,他那小舅子一直都是個說一不二心狠手辣的主,想必接收到他的暗示後,必會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怎麽會出這樣的紕漏!讓人好好地還回來了!接到電報時,宋晉成嘔得都快吐血。
宋晉成道:“不會的,老四隻是嘴上功夫厲害,他心裏有分寸。”
“我看最沒分寸的就是老三,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從來不管閑事,隻管自己高興。”
“這性子,也虧得托生在我們家了。”
“大哥這話說的好,”宋業康放了茶杯,“出身也都是各人的福分。”
兩兄弟相視一笑,對分了他們福分的宋玉章同仇敵愾地感到了憎惡。
宋家的這四位兄弟表麵功夫都做得不錯,不了解內情的隻會當他們兄友弟恭關係有愛,實際卻是誰也不服誰,自小便明爭暗鬥的永不停歇。
宋老爺不知是出於何種緣由,對於兒子們的爭鬥從來不管,甚至隱隱有些鼓勵的勢頭,大約是想靠這養蠱一般的方式角逐出一位繼承家業的最佳人選。
及至宋老爺倒下之前,大少宋晉成與二少宋業康正是不分高低的時候,馬上就要爭出個結果了,卻忽然從天而降一個宋玉章。
宋晉成與宋業康雖未擺在麵上聊過這事,但都一致地希望這五弟還是乖乖地從哪來的滾回哪去,否則他們就要不客氣了。
宋業康深知宋晉成曾在開船前特意去找過孟庭靜,他心想自家兄弟如何自殺自鬥那都是兄弟間的事兒,外人是該除掉,大哥還是有大哥的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