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喊卡,阮風把眼淚抹掉,情緒還在,臉色沒有緩和過來。
奚聞收回視線,這場屋子裏的戲,圍了五個機位在拍,阮風的表現可圈可點,上午幾場都過得很順利。他細想剛剛拍攝時的每一個細節、動作、表情和說話的方式,鏡頭像拉洋片一樣在腦海裏放,哪些是他能想到的,哪些是他做不到的。
細品過後,還是得承認,專業的和半路出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助理給阮風遞了紙巾,沈清野也走上去,作為剛剛對手戲的搭檔,就在他身邊坐了,低下頭和他說著什麽,估計是讚揚鼓勵一類的詞,幫他從劇的情緒裏走出來。片刻後,阮風吸了吸鼻子,終於笑起來,一張年輕俊朗的臉,笑起來跟打了光一樣。他和沈清野一道兒站起來,走到一邊。
奚聞低下頭,有些羨慕這種自然友好的相處狀態。和遊淩比起來,華軒和華暘的對手戲後就沒這份和諧。
道具組的幾個小工上去收拾場景,把水杯撿起來,弄濕的被子換掉。
其餘人在等韋導那兒發話,看要不要重拍幾個鏡頭。要重拍的話,還得把場景複原,
快到自己了,奚聞手上握著劇本,背靠著牆,嘴裏默背著台詞。
場務看到他,小跑過來,“奚聞哥,你那場可能要往後推兩小時。”說著翻開分鏡劇本,翻折過來指著兩場戲,上下劃了下,“雪依姐待會兒有事,跟導演說了,這兩場戲的次序要換,您的往後挪了。”
奚聞抬起頭,景雪依果然已經來了,站在不遠的避風處,戲服外頭裹著厚棉衣,她穿著這麽臃腫的服裝站在那兒,仍顯得亭亭玉立。許是知道場務在跟奚聞說換順序的事,一雙美目望過來,但臉上木著,沒什麽表情,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奚聞哦了一下答應了,他倒沒關係,閑人一個,除了拍戲也沒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