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柔軟的指腹挨著,雖然隔了紙巾,這姿勢也很親密。沈清野做得自然,沒有一點勉強刻意。擦幹淨後,揉成團扔了。
奚聞嚼斷了麵條,瞧著他發怔。如果說領他出來吃麵,還能解釋為不想耽誤接下來拍戲,現在的舉動也過分親近了,從前都是他上趕著挨過去,第一次由沈清野主動,他就有點受寵若驚了。他這樣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奚聞眼神動了動,垂下眼簾,遮住自己的小心思。嘴裏的麵嚼爛了,囫圇咽下去。
出來就是為了陪他吃麵的,沈清野自己什麽東西都沒點。奚聞被他看著,之前被紀秋陪著吃飯時,味同嚼蠟,現在則好像在天上吃蟠桃宴,多吃兩口都能延年益壽。
沈清野閑閑坐著,看了他一會兒,奚聞吃東西很斯文,不會吸溜麵,嚼東西也沒有聲音,吃得慢,背挺得很直,都是從小嬌生慣養,大家庭裏培養出的規矩。
他自己沒覺得有什麽區別,但和其他人一道兒坐著時就是很打眼,像個小少爺,和這髒破地方格格不入。
沈清野移開視線,抬頭看電視,一集播完,開始放片尾曲。曲子熟悉,他的手擱在桌麵,欣長手指下意識敲擊著桌麵,奚聞留心辨了下,是在打譜。
歌放完了,沈清野轉頭,突然說,“張導是選角導演,所有角色都是他這邊先過,定了以後再給韋導看。除了你是空降,比較例外。”
奚聞用勺子兜著吃最後一口麵,聞言抬起頭,沾了點麵湯。“啊?”
沈清野給他擦掉,“我的意思是,不止是跟張導關係好的幾個工作人員,所有演員都有可能。”
奚聞這才弄懂他的意思,是在說早上的事故。
奚聞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嘴,“沒事的,他要真敢再做什麽,該擔心的還是他自己。”
沈清野冷笑一聲,“你有幾條命可以丟?今天要不是我跟著,你現在還能坐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