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首先憶起的是一個女人。
女人單薄,寡瘦,麵容憔悴。她抱著懷裏的孩子不停的對著阿裳責罵,阿裳聽不清其它,隻聽到她不斷的說著:「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阿裳不知為何,隻不住的流淚,她伏在女人腳旁邊安撫邊致歉,卑微的好似一粒塵埃。女人卻依舊忿忿的怒罵,然後一腳將阿裳踢開。
旁邊是一盆燃燒的炭火,木炭在熊熊的火中發出「劈裏啪啦」聲,阿裳將炭盆撞翻,那滾燙灼熱之氣貼身而過,她撿回一條命,卻在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灼傷,鑽心刺骨的疼。
「嘶!」
阿裳從夢中被疼醒,那種真實的疼痛感讓她的額上滲出細密的汗,她撩起衣袖,在那纖細的腕處果然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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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夢,是記憶。」可離擦了擦手上的泥,仔細端詳著阿裳腕處傷疤:「這傷有些年月了,應是你幼時所致。」
「記憶......」
「沒錯,是我的藥起了作用,這樣帶著記憶的夢興許以後還會有很多。」
「……」
這本應是個好消息,說明失去的記憶正在慢慢恢複,這本是阿裳所願,可她此刻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開心,因那個夢實在太過真實,裏麵女人的憤怒是真的,她的淚是真的,痛也是真的。
「我時常會想起一些人和事,他們不全都是好的。」
阿裳想起祈雲的話,她不懂祈雲的暗示,隻想現在看來,在她身上倒也應了真。
「阿裳姐姐!你怎麽來啦!」桃花揉著惺忪的睡眼,見阿裳來了立馬蹭過去親熱,阿裳這才終了有些沉重的思緒,換上副柔和的笑容:「上次托我繡的那些衣裳,我先繡了一部分,怕姑娘們等的急了,就想著把繡好的先拿來給桃花妹妹先分了去。」
「這麽快嗎?!」桃花一邊驚歎於阿裳的神速,一邊不忘連連稱讚著手中的作品:「阿裳姐姐你這也太厲害了!這麽短的時間就可以繡出這麽多!還每一件都這麽好看!!太厲害太厲害了!阿裳姐姐,等你把她們的繡完後可不可以再給我繡一些啊!我還有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