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的第二個夢是關於書的。
幽暗的燭火,空曠的房間,滿地狼藉的書本殘頁。
阿裳拾起手邊的一頁,上麵隱約寫著「玉樓春」三字,耳旁響起低低的呢喃,支吾著透著幾分膽怯:
「玉...玉郎兩手即掀開...掀開慧娘的被兒,捱過身來,伸手...伸手便去摸她身上,膩......」
「膩滑如酥。」
阿裳仔細去聽,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怎麽不繼續了?」
燭火在那一瞬熄滅,取之而來的是一道瘖啞的男子聲音,男子的聲音帶著怒火,從黑暗中伸出雙手將阿裳的身子死命搖晃。
「繼續啊!」
「繼續啊!」
「繼續念,阿裳!」
男子的憤怒最終化作一團火焰,吞噬了屋內的一切,書本殘頁在火光中化為灰燼,連同著阿裳一起,被那無盡的烈焰焚燒殆盡。
阿裳醒了,又是滿額的汗。
男人的聲音久久無法消散,他喚阿裳的名字,他是識得阿裳的,可他又是誰呢……
阿裳試去額角的汗將自己抱緊,想起夢裏男人的聲音她忽感到有些冷,那是種沒來由的恐懼,她怕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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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正在院中跟著可離種花,一如往常的邊做邊抱怨,可離對於桃花的話已可以完全免疫,隻哼著小曲兒專心自己手中的花草。
「呀!芙蕖姐姐來了呀!」
「真的嗎?!」
「哼!色鬼!」見可離上了當,桃花冷哼一聲,在旁擺起鬼臉嘲諷,「你這小鬼,在我這兒什麽都沒學到,倒先學會撒謊捉弄人了?」可離用沾著泥的手朝那嬌俏的粉頰捏去,疼的桃花「嗷嗷」直叫:「呀!呀!疼!疼死了!可離你個混蛋!快撒手!」
「小鬼,我可是吃軟不吃硬的,讓我撒手不該求我嗎?你這個態度我可不行。」桃花越是叫的厲害可離便越覺有趣,手上力道非但沒鬆,反而又加了些力氣多擰了一圈,桃花為了脫身,隻好暫時服軟,佯裝哀求道:「可離掌使!可離神醫!可!可離好姐姐!快放了桃花吧,人家的臉都要被你擰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