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將那朵海棠帶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浸在水中,可沒過了幾日海棠花還是枯萎了。
「……」
看著水中那本嬌豔欲滴的花朵漸漸褪去光彩,阿裳的心中不免感到失落,不僅僅是因花的逝去。
這花是祈雲贈她的。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支春......」
阿裳悄悄的記住了這句詩,也悄悄帶走了祈雲贈予她的春意。
想起那位澗水閣閣主,阿裳能說出來的很少,大部分不過是從桃花與可離那裏聽得。祈雲應是比她小些的,興許還小上不少,阿裳垂下眼睫去想,在祈雲身旁時她卻總感到自己反倒是稚嫩的那個,這是為何呢......
可離說澗水閣閣主命若蜉蝣,朝生暮死。如此沉重的命運阿裳卻未從祈雲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怯意,祈雲總是很從容的,又與旁人都保持著恰好的疏離,眼中有桀驁,有孤高,甚至有令人會感到寒意的銳利,卻唯獨沒有一絲的懦弱與膽怯。
這般比較下去,懦弱的她與祈雲還當真是雲泥之別。
祈雲有時會讓阿裳感到害怕,阿裳用指尖輕撥水中枯去的海棠,水麵泛起漣漪,她雙眸隨著水波一圈圈沉,祈雲確實讓她感到畏懼,可祈雲又是溫柔的。
說來奇怪,明明是記憶的恢複期,她這些時日怎會越來越多的想起那位閣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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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這一次病的比往日都重些,可離每日都去看她,每次都在夜裏,在無人會打擾的時候。
倒不是有著什麽不可見人之事,不過是不想被人打擾,讓芙蕖難堪罷了。
「可離...是你嗎?」芙蕖聽到有人進屋,弱弱的去問,在得到可離的答複後才鬆一口氣,臥床的這段時日她變得格外敏感與脆弱,可離剛走到床邊她便將那人手給拉住:「可離,我會沒事嗎……」
可離垂下眼睫,看著將她緊拉著的手,本該如柔荑般嬌嫩的手現也出現了刺目的疤痕,她將那不安的手輕撫,聲音比動作還要溫柔:「別擔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