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個問題時,喻嶺忽地傾了傾身。
梁樹坐在他對麵,又是靠在椅背上,隔的距離有些遠,卻瞬間讓梁樹有了壓迫感,喻嶺像是在逼問他。
梁樹下意識往後仰了仰臉。
如果,喻嶺說他以前不是同性戀,那該怎麽辦呢?
梁樹晃了下神。
……好像也不能怎麽辦。
“不是就不是唄,”他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又在陰陽怪氣什麽。”
“嗯,是我語氣不好,”喻嶺看著他,坦然承認,“剛才打電話的氣還沒過。”
以前兩人吵架,總是梁樹一個人被氣得跳腳,喻嶺卻始終情緒穩定,極少有失控的時候。
但那個人竟然能牽動喻嶺的情緒。
這個認知讓梁樹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他默默收拾餐桌上的殘局,端著碗筷放進洗碗池。
轉身回來,發現喻嶺已經把盤子裏的糖醋排骨盡數倒進了垃圾桶。
“你倒了幹嗎?明天熱一熱還能吃,剩好多呢!”梁樹沒來得及製止他,心疼地看向垃圾桶,數落道:“真浪費!”
“你一口沒吃。”喻嶺說道。
他繞開梁樹走到鈴鈴的零食櫃旁,拿了狗糧去喂狗。
“我留著明天吃不行嗎?”梁樹跟在他身後。
“放冰箱一晚,味道就變了,菜永遠是剛端上桌的最好吃。”喻嶺半蹲在地上,漫不經心地逗弄小狗,鈴鈴的尾巴歡快地搖晃起來,用爪子繞著他的褲腳扒拉。
梁樹站在原地愣了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喻嶺沒抬頭,語調很隨意,“你想吃明天再做不就得了。”
梁樹垂著頭“哦”了一聲。
有時候,梁樹覺得,喻嶺和他之間隔著一層無形的玻璃罩,看上去離得很近,卻從來不曾真正觸碰到他。
他總是這樣,永遠遊離在事情之外,永遠那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