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發來的地址離這裏不算遠,是當地一家規格比較高的飯店,梁樹當即打車趕了過去,十幾分鍾就到了地方。
飯店大堂左側有個雕塑,喻嶺就安靜地坐在雕塑旁邊的長椅上,弓著腰,頭埋在膝間,大概是喝多了酒正難受著。
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他的黑發和露在空氣裏的一小截脖頸,無端顯露出一點脆弱的感覺。
心疼的情緒頓時蓋過了一切,梁樹快步走了過去。
長椅旁邊還站著一個單手握著手機,不停踱步子的年輕人,應該就是剛才打電話的司機了。
“喻嶺。”
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沒有聽到,依然保持著剛才一動不動的姿勢,倒是旁邊的司機立刻看了過來。
梁樹朝他露出禮貌的笑:“你好。”
“那個,嫂……呃,你好,”司機也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叫,“嫂子”兩個字叫到一半又停住了,攥著車鑰匙的那隻手撓了撓頭,有些局促,“您和喻總先在大門口等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
“好。”
“喻嶺,”梁樹彎腰,拍了拍喻嶺的肩膀,然後在他麵前半蹲了下來,“回家了。”
麵前的人脖子動了動,抬起腦袋。
“梁樹?”喻嶺有些迷茫地眨了下眼,好像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眸色黑沉,定定地盯著梁樹,眼神似乎仍是清明的。
但梁樹知道,喻嶺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太清醒了,不然也不會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
“你司機給我打電話,說你讓你老婆來接你。”梁樹的視線和喻嶺相撞,瞬間糾纏在一起。
沉寂了幾秒。
“……哦,”喻嶺怔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頗為懊惱地按了按眉心,“我喝多了,其實沒想讓你過來的。”
“哎,”梁樹假模假樣地歎了口氣,“有什麽辦法,我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