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走出郗真的院子,迎麵碰上匆匆趕來的扶桂。扶桂一見他,忙停住腳步,低下頭,甕聲甕氣道:“師兄好。”
郗真的毒藥都是出自他手。謝離知道,但是並不多計較,隻淡淡地應了一聲,腳步都沒有停。
他回到日月台,回稟了山主,道:“師弟身體不適,今日來不得了。”
山主皺眉,“怎麽回事?叫人去看了沒有?”
“方才扶桂師弟已經去了。”謝離神色淺淡。旁人眼裏,他是山主的大弟子,山主器重他,也著重栽培他。但是謝離自己知道,自己如何並不重要。山主心裏,嬌蠻任性的郗真才是他的心頭寶。
也不獨山主一人,這九嶷山上下,多得是喜歡郗真的。
比試開始了,山主如往常一般說了幾句場麵話,便讓謝離入場了。
劍術和騎射要花費大半個上午,兩項都是謝離奪魁。
謝離從馬上下來的時候,聽得場外一陣喧嘩。他聞聲望去,遙遙看見郗真一身紅衣,步伐緩慢地走上日月台,
他衣冠齊整,早不見床榻之間衣衫散亂的模樣,可是麵色卻越發蒼白,似乎撐不起厚重的氅衣,竟有些搖搖欲墜之感。郗真一貫是高傲的,驟然脆弱起來,不知道多惹人憐惜。
比如宣雲懷,就趕忙走上前去扶著他。
郗真“啪”得一下甩開宣雲懷的手,道:“我還沒死呢,不用你來扶我。”
扶桂在一邊暗自感歎,覺得郗真太不給宣雲懷麵子。但是宣雲懷並不在意,依舊圍在郗真身側,
郗真遠遠地看了眼謝離,對山主道:“方才身體實在支撐不住,這會兒好些了,來參加接下來的比試。”
接下來是數術經史禮樂圍棋,雖不比武功,但樣樣耗費心力。山主勸道:“你若支撐不得,就先回去休息,養好了身體再來,不急於一時。”
郗真搖搖頭,道:“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