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人平日裏喝米酒和果酒比較多,什麽青梅酒、桂花酒之類的,再講究一些便給這些酒取個好聽的名字,比如「秋月白」、「遠山青」雲雲,度數不高,喝得就是個雅致,不比北國人,常愛飲辛辣的高粱酒。
嚴鶴儀是個地道的南國人,平日不常飲酒,隻在某些特殊的節日裏,才會淺嚐上一兩盞來應景,按理說酒量本該是不好的。
直到一次村裏辦喜宴,幾個漢子拉著嚴鶴儀勸酒,他原不想喝,卻被那句「書生隻會讀書便罷了」給惹到了,硬是把那些漢子都喝倒在地,自那以後,他對自己的酒量才算是有些了解。
確切地說,是頗有些睥睨眾人——至少是平安村眾人的架勢。
青梅酒斟滿,嚴鶴儀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十五二十十五!”
“十五二十二十!”
“......”
元溪負,爽快地歪了歪頭,仰麵飲盡碗中的青梅酒。
嚴鶴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這樣有欺負學生之嫌,便溫聲寬慰道:“無妨,遊戲罷了,不必太認真,慢些喝。”
語罷,他又拿出個幹淨帕子,輕輕幫元溪揩了揩流到下巴的青梅酒。
元溪抱起壇子給自己斟了一碗,然後狡黠一笑,朗聲道:“再來!”
“十五二十二十!”
“十五二十五!”
“......”
嚴鶴儀負,飲青梅酒一碗。
再來,元溪動作極快,嚴鶴儀也不想落了下乘,跟著加快了速度。
這一次僵持了好幾輪,嚴鶴儀手型沒跟上,嘴裏喊著「十五二十十五」,左手出了拳,右手手掌沒打開,隻伸出了三根指頭。
他幹脆地仰頭飲酒,麵色卻沒有方才那麽鬆弛了。
元溪似是察覺了嚴鶴儀微妙的表情變化,悄悄吐了吐舌:“無妨,遊戲罷了。”
嚴鶴儀卷起袖子,露出了一段壯實的小臂:“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