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的頸子和手腕等露出來的地方上,迅速地泛起了潮紅,身上雖看不到,但那針紮般的感覺,便知一定是起了很多疹子。
他微微皺起眉頭,抵禦著那種灼熱感,喉頭似乎被塞住了,有些上不來氣,因此低下頭去悄悄張開了嘴。
今日是周子漁定親的好日子,他知道自己不能擾了他,便往上拽了拽衣領,把手腕也縮進了袖子裏,臉上除了微皺的眉頭,一切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周子漁家的院子很大,幾桌席位置擺得很寬裕,趙景這一桌在牆角,馮萬龍那一桌在堂屋正門口,因此,這邊隻知道那些叔伯們在吵鬧,卻聽不清話裏的內容。
周子漁緊緊攥著手裏的酒杯,用求助的眼神看著馮萬龍。
眼前人又和叔伯敬了杯酒,然後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把手裏的酒喝掉。
周子漁臉憋得通紅,他一覺得窘迫,便會臉紅,對於這個,趙景再清楚不過。
他環顧四周,爹娘在堂屋陪著未來的親家說話,自家的親戚也都或舉箸或談笑,沒人注意到他。
他的目光穿過並不算多但卻似乎很擁擠的人群,在每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上停留片刻,落在了趙景身上。
趙景正低頭忍受著身上的不適,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一刻,周子漁竟有些希望趙景抬頭,發覺自己的窘境,然後把自己從這裏帶走。
趙景沒有抬頭,周子漁也沒有再等,他把酒盅湊到唇邊,閉上眼睛抿了一口。
“咳咳咳——”
席上喝的是蒸餾過的米酒,比一般米酒要純上一些,但也沒有太醉人,隻是到了從不能喝酒的人口中,便有些烈了。
周子漁被那氣味嗆了一下,盅裏剩下的小半杯酒灑在了馮萬龍胸口。
馮萬龍撣了撣胸口的衣裳,擰著眉低聲道:“怎麽這麽不小心?算了算了,你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