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私塾開學了。
到了午休的時候,嚴鶴儀依然沒有去榻上午睡,而是端坐在案前,隨意地翻看著手裏的書。
元溪與孩子們在院子裏玩跳格子,背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突然,一個眼尖的孩子指著門口,興奮地叫著:“元老大,你看,子漁哥來了!”
眾人紛紛往門口看去,隻見周子漁正站在門口,小心地向裏麵探著身子。
房中的嚴鶴儀從書本中抽出精神來,心中暗自疑惑:怎麽這短短幾天,這小祖宗就混成老大了?
自從上次元溪拿著彈弓,把那個流浪漢打跑之後,又在春分日豎蛋遊戲上收獲了「蛋王」,孩子們就徹底成為元溪虔誠的追隨者,稱呼也由最初的「元溪哥」,突然變成了「元老大」。
元溪見到周子漁來,急忙迎了出去,親熱地拉著他的袖子,把他領進院子,坐在了院中樹下的石階上。
嚴鶴儀見了這麽一個白白淨淨的男子來找元溪,還與他坐得那麽近,已然半點也看不進去書了。
他盡力保持著君子的儀態,麵上雲淡風輕地向外張望,心中卻在胡亂地比較著。
那男子的個頭似乎比自己矮上很多,似乎還沒元溪高呢。
身上穿的短衫呢,也全然不如自己的長衫端方,至於鼻梁嘛,似乎也沒有很高。
不過,皮膚倒算是挺白的。
總體上看來,他生得還是挺可愛的......
嚴鶴儀越想越覺得生氣,見元溪又拉上了那男子的手,不禁銀牙輕咬,無意識地攥緊了手裏的書。
真是豈有此理,把我這私塾當什麽了?
這個薑元溪,竟然還笑得那麽燦爛,難不成他跟每個男子都如此嗎?
以後自己再也不要被他這一套騙了。
他又想起了那碗紅雞湯,和那個當時總結出來的道理:好看的東西往往都是危險的。
如今細細品味,可謂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