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的話音裏帶著明顯的顫抖,鼻音很重,混著笑意,聽上去說不出的詭怖。蕭過覺得自己的心髒顫了顫,不知道是因為南灼的聲音,還是因為南灼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叫他乖寶寶。
嚇壞了吧,乖寶寶——聽起來像是南灼在安慰他。
南灼沒能勾回衣服,他的手指完全用不上力氣,應該是被那三個人踩斷了。他閉了閉眼,又過了一會兒,終於低聲問:“能幫我一下嗎?”
“好。”蕭過的聲音也在發顫,他活這麽大還沒遇到過這樣的場景。他拿過南灼的衣服,有點手足無措,想把人扶起來又不敢伸手。
“我、我扶你起來,行嗎?”蕭過的手掌在半空徘徊,“我不碰你......也不看你,我就......”
“不碰我怎麽扶,”南灼抿著嘴笑了一下,說,“碰吧,隨便你。”
蕭過伸手墊在南灼的後腦,另一隻手隔著校服握著南灼的胳膊,讓人借力坐了起來。他的動作很小心,夾克沒有滑下去,他的臉一直是稍微側著的,始終落在地上的血跡上。
他就這樣垂著眼等了很久,南灼的動作很慢,呼吸時不時一重,悶哼的時候蕭過就知道是傷疼了。又過了會兒他聽見南灼咳了兩聲,叫他:“乖寶寶。”
“嗯?”蕭過立刻應聲,但沒抬眼。
“看吧,”南灼的聲音很嘶啞,“剛才不是已經看全了麽?都是男的,你別扭什麽?”
這個問題蕭過給不出答案,他非常局促,抬起眼的時候南灼正好把夾克拉鏈拉到了頂端。他的褲子側麵裂了條口子,大腿到膝蓋蒼白的膚色露出來,蕭過看到了。
南灼背靠著牆坐著,稍微仰頭,一邊臉上都是血。細弱的手指搭在膝蓋上,以一種恐怖的角度扭曲變形。
“你的手,”蕭過眼裏都是血絲,說,“去醫院吧。”
南灼聞言下意識地動了一下手指,立刻疼得皺眉。他閉了閉眼,“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