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汪師傅還是聯係了陳芳一,手機號碼是南灼背出來的,受的傷這麽嚴重,家長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麽樣兒。等著人來的時候南灼和蕭過在大廳裏,南灼的手已經包好了,身上披著一件蕭過的外套,是蕭過從車裏拿的。
門口塑料簾子在風雨裏微微動**,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南灼把放醫生給開的一堆藥放進書包,蕭過幫他拉上拉索,抬眼時看到了南灼還腫著的眼。
南灼的額角還貼著紗布,顴骨的嘴角處都上了藥,血泯在傷口邊緣,呈現出奇怪的黃色。少年帶著一身的傷坐姿端正,但神情看起來非常平靜。
蕭過說:“南灼。”
南灼稍微側過一點臉,說:“嗯。”
蕭過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南灼說:“問。”
蕭過整個身體都轉向他這邊,稍微皺著眉,嘴唇抿了又放鬆。南灼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點不耐煩的意思,蕭過很深地呼吸了一下,問:“這次的事,你準備怎麽處理?”
“不怎麽處理,等著吧。”南灼聳了聳肩,說:“如果他們不找學校告狀的話,就過去了。”
“他們?”蕭過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他們還要去告狀?”
“嗯。”南灼垂下了眼,很輕地笑了一下,然後說:“我捅了帶頭的那個人一刀。”
蕭過愣了幾秒,說:“什麽?”
“怎麽了?”南灼挑了下眉,滿不在乎的樣子裏還帶著點邪惡。他抬起傷了的手指,點到了自己的肩頭,說:“捅在這兒,死不了人。”
蕭過說:“你......”
“我什麽?”南灼又笑了一下,雙眼像是深不見底的漆洞。他說:“其實想想挺虧的,我捅他是因為他要脫我衣服,結果還是......”
“被扒光了”幾個字就在南灼的舌尖,但他沒有說出來,不是因為他有多傷心,而是因為聽的人是蕭過。善良磊落的少年就應該永遠坦**下去,幹嘛要管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