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睜眼的時候先看到的是蕭過的脖子和鎖骨,天已經完全亮了,少年t恤的衣領睡歪了,露出了一點胸膛。
南灼動了動,發現自己躺在蕭過懷裏,蕭過一隻手半曲著給他當枕頭,另一條手臂在被子底下搭在他腰上。床太窄,兩個人都是側著身睡的,南灼睡得不舒服,肩膀疼,仰頭的時候發現蕭過正看著他。
蕭過看上去已經醒了很久了,眉眼不像平時那麽冷硬。
“蕭過......”南灼說,“早。”
他還朦朧著雙眼,嗓子有點啞,聲音聽上去很軟。蕭過聽得也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說:“早。”
雖然看起來不像,但是南灼在不做噩夢的時候不喜歡那麽快起床,賴床賴得很厲害。他半清醒地往前一路鑽,鼻尖就蹭在蕭過胸口。
蕭過於是就跟著往後退,他睡在外側,後背都貼在了上鋪的欄杆上。
“南灼,”他有點艱難地說,“別蹭了。”
南灼應聲停了下來,閉著眼很不滿意地哼了一聲,隨即卷走了所有的被子,翻身又蜷到了牆邊上。
蕭過上身就穿了件短袖,猛然冷得一哆嗦。南灼這種黏糊糊的小脾氣和平時很不一樣,他笑了笑,從背後湊過去叫南灼起床。
因為家長很少在家,蕭過小學初中都是住校的,一個宿舍八個男生,相互叫起床的時候都是踹一腳給一拳,還有的直接往上撲跟疊羅漢似的,從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南灼怎麽能和別人一樣,蕭過先過去拉下了被子,讓他把臉露了出來。
“剛才已經廣播過一次了,”蕭過說,“我們就快要到了。”
南灼把眼睛睜開,然後又閉上了。
蕭過從來不知道叫南灼起床是如此艱巨的任務,十分鍾後他把南灼連人帶被子拉著拽起來,南灼閉著眼坐不穩,像個布偶一樣一頭栽進蕭過懷裏。
包廂的門打開,剛才去衛生間洗漱的一家三口回來了。小孩不懂,他爸媽都盯著上鋪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看,神情非常微妙。